这就意味护理员难度更大,比如二便处理。
付付解释,很多老年人一旦进入无法自理的状态,大小便拉在裤子的情况很常见,护理员必须第一时间进行处理,而伴随着年龄的增长,老年人二便味道会变得浓重,这不论对什么年龄段的护理员来说都是很大挑战。
“刚到护理员岗位的时候,我都没想这些,不管臭还是什么,就直接上手去做。”付付自觉适应得较好,但是也有“破防”的时候。
他说,如果老人的二便粘在裤子上,首先需要手动刷洗,再放到洗衣机,这几乎是每天工作的一部分,“开始七八个月感觉也没啥,但是有一次刷着刷着,眼睛被辣得流出了眼泪,完全没绷住”。
工作内容繁重,工作时间也不短。以付付所在的养老院为例,护理员上班时间为早八晚七、月休4天,其它规模更大的养老院多把工作时间强制规定为12个小时,在996、大小周被年轻人广泛诟病之际,漫长的工作时间更是将养老护理员排除在许多年轻人职业选择之外。
短暂出逃
除了工作苦累、时间长之外,收入水平偏低也让职业光环变弱。
时代周报记者咨询多个城市养老机构负责人了解到,大多数养老护理员收入水平与所在城市平均收入相当或稍往下,有负责人表示,“可以对标当地的平均月收入”。比如贵阳2022年人均收入是4.6万元,人均月收入为3800元,这恰好也是付付所在养老院护理员的收入水平。
综上因素叠加,养老一线护理员面临量和质的双重不足。
从结构上,当前养老护理员以40-50岁的中年女性为主。水平今年30岁,从事养老工作10年,从一线护理员到主管,再到养老院院长,她告诉时代周报记者,当前院内护理员多为40-50岁的中年女性,但依旧存在用人缺口,“一线护理员一直很难招”。
广西一养老院相关负责人董女士也表示,该院护理员年龄集中在50岁上下,“三四十就算很年轻的了,在这行是香饽饽”。
提及一线护理缺人、缺年轻人的原因,上述两位受访者给出了一样的回答:工作比较辛苦、脏累,收入不高,也没有什么身份地位。
这也是付付妈妈的想法,听闻儿子的工作内容,她直言希望付付回老家找县乡医院的护理岗位,或者回家帮她打理20亩茶园。
不过付付有自己的想法,他当初是抱着热情入行的,还没毕业就到处找养老院实习,入职后白天护理老人,晚上拿纸笔写工作心得,当时的他不仅对这个朝阳产业和自己的未来很有信心,也在和各种老人的接触、交流中被打动。
他在本子上记下一位患有阿尔兹海默症的刘奶奶,这位老奶奶记不得所有亲友甚至常来探望的女儿,在养老院里的同辈也是今天打招呼明天就认不出了,刘奶奶只记得两个人,一个是同院交流密切的张奶奶,另一个是付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