换言之,2019年我国养老金支出占GDP的5%,到2050年将高达8.9%,届时将高于美国、英国等十几个国家,必将为财政和国民经济带来沉重负担。
上述预测显示,老龄化是我国本世纪的“百年之虑”,而夯实养老金制度是百年大计。
中央高度重视养老金制度改革。2019年底发布的《国家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中长期规划》提出,夯实应对人口老龄化的社会财富储备。中共中央政治局2月26日下午就完善覆盖全民的社会保障体系进行第二十八次集体学习。中共中央总书记习近平在主持学习时强调,要加快发展多层次、多支柱养老保险体系,更好满足人民群众多样化需求。习近平指出,要增强风险意识,研判未来我国人口老龄化、人均预期寿命提升、受教育年限增加、劳动力结构变化等发展趋势,提高工作预见性和主动性。
归纳起来,我理解,这些文件和讲话的核心思想就是夯实养老金资产,即从负债型向资产型养老金过渡。
我国老年人口数量正在快速增加
建立资产型养老金体系
NBD:为什么要强调发展资产型养老金?
郑秉文:根据“艾伦条件”,社会平均工资与人口增长率之和(即生物收益率)大于利率时,养老金采取现收现付制更有效率,反之则应采取基金积累制。1979~2011年生物收益率高达14.6%,2012~2020年降至10.5%,但仍远远高于利率。
据我中心预测,从“十四五”开始,生物收益率逐渐下降,2021~2035年为5.6%,2035~2050年为3.6%,说明“十四五”期末有可能迎来人口峰值和负增长,建立资产型养老金体系的条件将逐渐成熟。养老金人口红利的消失,应由资本红利递补。
资本红利创造奇迹不乏国际案例:加拿大抓住历史机遇于1997年改革,根据其精算报告,从2025年到2100年养老金将连年收不抵支,但其庞大资产带来的投资收益使其收支连年盈余,到2100年基金规模将翻一番。
NBD:如何判断一个养老金制度是否是资产型?
郑秉文:以美国为例,2019年美国养老保险中第二、三支柱(401k等企业补充养老保险、个人退休账户IRA)资产达到32万亿美元,美国的GDP总值才21万亿美元,也就是说第二、三支柱相当于GDP的152%。
再来看我国情况,我国第二、三支柱资产占GDP比重才2.5%。第二、三支柱发展不起来,退休收入就得完全依靠第一支柱(基本养老保险)。这样第一支柱负担就很大,负担一大缴费率就得高,缴费率高就没法腾出空间让渡给第二、三支柱,这样就会形成恶性循环。